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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聞風喪膽緹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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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弦歌為難地皺起眉頭,略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如看在我救了公子一面的份上?”

蕭挽風沒有說話,略歪著頭把玩手裏的匕首,見狀傅弦歌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如同自暴自棄般靠往車廂上一靠:“那我就說不出其他理由了,公子還是殺了我吧。”

究竟能不能殺傅弦歌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蕭挽風瞧著傅弦歌幹脆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眼中眸色更深,果真是不怕死。

也不能這麽說,傅弦歌只不過是篤定他不會殺自己就是了,畢竟誰會願意平白得罪一個千川閣呢?更何況誰會相信莫折千川沒有一定的保命手段?挾持和殺人滅口那可是截然不同的性質,正如傅弦歌自己所說,他們這些有錢人嘛,總喜歡做些保命的東西……

蕭挽風收回匕首,不再玩這些沒用的把戲,既然已經出了城,那就不需要再借助這位千川公子,他將車簾掀起一絲縫隙,才發現馬車外的景象已經接近山林,雖然官道依舊平坦,但來往卻已經沒有了什麽人,他甫一起身卻突然覺得腰間被抵上了一個什麽東西。

“公子還是莫動的好,既然識得緹刑司的袖中絲,那想必公子也知道那緹刑司總督憑的是什麽名揚天下吧?”

先帝謚號文德,尚在人世時曾設立緹刑司,雖然在世間只存在了五年,但卻是至今人人聞之膽寒的存在,緹刑司人人黑衣,如同鎖魂無常,其爪牙無孔不入,可能是院中灑掃老奴,也可能是枕邊溫香軟玉,當年大晟人人自危,唯恐被緹刑司盯上,一夜之間滿門雕零……

而緹刑司的督主,臉上常年帶著一個鬼面具,有人說他面目猙獰,即便是惡鬼見了也要懼怕三分,卻也有人說他貌似狐媚只一眼便能攝人心魂,但不管有多少傳言,百姓卻連督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曉得那一身的黑衣像是寒冰般殺伐凜冽。

而天下人皆知的是,這位神秘可怖的緹刑司督主不會武功!但沒有任何人敢因此而小覷他,因為他所制造的暗器,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尤其是他有一把形狀奇怪的黑色鐵盒子,只需握在手上,便能瞬間取人性命,那暗器甚至比弓箭射程還遠,更是快得叫人看不見,只知道死的人身上都只有一指大的傷口,神奇無比。

督主的這柄暗器,普天之下再沒有第二把,他曾親口為之命名——槍!

雖然名字奇怪,可它的威力卻是人人膽寒,所以蕭挽風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身體都僵硬了一瞬間,下一刻卻輕笑道:“這東西早就和緹刑司督主一起死了,你想騙我?”

“可袖中絲也隨著緹刑司一起消失了,你方才不也看見了?”

一路之上傅弦歌都沒有機會把槍拿出來,這是莫折言第一次見面時送她的武器,也是從此以後她練習最多的暗器,十幾年來因為它保住了多少次性命,好不容易抓住這人放松警惕的機會,傅弦歌怎麽可能放過機會?

蕭挽風維持著原有的動作沒有說話,傅弦歌卻調笑道:“我是個商人,自然不會吃虧,公子不傷我性命,我保密公子的行蹤,這本是你我心照不宣之事,可我卻也沒有說不要公子的性命啊。”

真是終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蕭挽風萬萬沒想到今日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裏,他並不懷疑那槍是假的,因為他原本都要走了,莫折千川沒有任何理由騙他,若是被拆穿了只能讓他惱羞成怒,到時候不利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就不怕我和你同歸於盡?”

“我知道公子性子剛烈,斷然是不願意死得如此窩囊,可若是方才你面對我時或許還有這個機會,現在麽,公子你可千萬不要動,我若是一緊張扣動了扳機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傅弦歌沈吟了片刻,可能是怕蕭挽風聽不懂什麽叫“扳機”,還準備好心地解釋一下,蕭挽風這下卻是真的確定了傅弦歌手上拿的真是那恐怖的兇器,他突然開口:“你對槍了解多少?”

“公子何意?”

“既然你不想殺我那就先把槍放下吧,這麽抵著我也挺不舒服的。”

現在獵人獵物的角色可是已經反過來了,蕭挽風卻依舊是一副老子最大老子現如今不舒服了的樣子,傅弦歌拿著槍往前抵了抵,卻並沒有否認自己不想殺他這話。

“都說了商人逐利,吃不得虧的,公子挾持了我這許久,我自然要討回來。”

“……”

第一次遇到比自己還要睚眥必報的人,蕭挽風終於深刻地認識到了這是一種多麽令人厭惡的性格,但此刻卻不是反思的時候,更何況南陽王世子怎麽可能有錯?錯的定然是他人!

於是蕭挽風又說道:“很巧的是,我也曾嘗試過造槍,卻苦於沒有圖紙,所以你對槍了解多少?或許你我可以合作一番。”

半路遇到劫匪,卻劫出一個合作夥伴,這件事情怎麽聽都讓人覺得荒唐,更何況三言兩語就想騙的千川公子的信任?那怎麽可能?

傅弦歌神色雖然有些變化,但是卻沒有接蕭挽風的話,卻又聽見他說道:“我敢和你保證,在這個世界上,除我之外,沒有任何人能造出槍!”

“好大的口氣。”

傅弦歌向來習慣藏拙,從不流露出如此真切的嘲諷,從莫折言將她母親留給她的那些機械卯榫之術交給她的時候,她就知道總有一天,她在這一路上達到別人無法仰望的巔峰,而千川閣設立以來,她的天賦確實得到了全面的發揮,可那些精密到可怕的機械她還是只能仰望,哪怕千川閣搜羅了全天下最好的能工巧匠卻已經沒有辦法覆制那些圖紙上的暗器!現在突然冒出一個狂徒宣稱他能做到?!簡直可笑!

蕭挽風也知道他不相信,可合作的念頭從他的腦子裏一冒出來就立刻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緒,便這樣脫口而出了,他做事從來隨心而為,謀而後定對他來說就是個笑話,眾人面前那跋扈沖動的模樣倒也不全是裝的,至少一小半是出自他的本心?

所以為了達成這個合作,蕭挽風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會暴露,而是說道:“你既然能得到緹刑司這麽多的東西,那麽你和緹刑司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不問你的身份。但我要告訴你,你手上的這一把槍,並不是緹刑司督主造的,在這世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但是如果你手上掌握著槍械的圖紙,那麽你一定知道,我沒有騙你!”

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過五指之數,就連傅弦歌也只是從莫折言那裏聽說了一點,卻遲遲不知道那位神秘的匠人究竟是誰,如果說這個人知道的話,那他說的話……可能並非虛妄!

傅弦歌慢慢收回了槍,蕭挽風知道她還在遲疑,毫不在意地活動了一下身體,也沒有再次攻擊傅弦歌的打算,活動了一下之後十分認真地盯著傅弦歌的臉。

這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傅弦歌第一次看見他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哪怕是從一開始他劫持她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

蕭挽風緊緊盯著傅弦歌,因為氣氛陡然凝重起來而顯得語速都十分緩慢,時間仿佛凝滯一般緩緩拉長,他說:“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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